【连载】演说山海经(二十一)疯子来袭,部落里的这场大

2018-12-03 17:14:27 分享

(上期我们将讲到:为救烛龙,因因乎在晏龙的帮助下带着一群疯子杀回了部落,这场大战最终能否避免呢?)

 

烛龙听出稷还是想严防死守。他站在壁垒仔细眺望,他的视力超乎常人,甚至能看见黑暗中的一切。他惊讶地发现,对方不仅人多势众,还看上去个个强壮,没看见一个孩子模样的人。烛龙悚然意识到,这回的敌人比羿部落更加强大,自己这边的女人孩子队伍,不可能阻挡对方。他急忙建议稷不能正面抵抗,应该把女人、孩子隐藏起来,设法诱敌深入,再靠游击偷袭歼灭敌人。

稷却狠狠瞪了烛龙一眼,继续坚持他一贯的战术,先在虎口拼死抵抗,不得已才转为游击偷袭。

烛龙见劝说无效,只好请缨,那就让他去谷底埋伏,像上次那样,看准时机从敌人背后冲击,造成两面夹攻之势。

稷不置可否,可能他很生气,但又觉得,烛龙的建议可能是正确的,他背过身不理睬烛龙。

烛龙十分无奈,他并不想挑战稷的权威,可大敌当前胜负决定一切,不能为了稷的面子纵容稷的错误。于是烛龙坚决地溜索到谷底,同时稷也坚决地砍断烛龙的绳索。

虎口寂静无声,壁垒里的人都不无惊恐地望着稷。他们很愿意相信稷是正确的,很愿意继续听从稷的指挥,但也不希望稷砍断烛龙的绳索,那将害得烛龙孤军作战,再也没有退路。

远方敌人已接近扇形山间谷地,轮廓也逐渐清晰,确实有很多人,而且没有孩子,似乎都是成年男人。更让人惊恐的是,似乎对方人人都有弓箭。稷像是凝固了,他迎风伫立在壁垒最前方,像是准备决一死战。其实他没有这么英勇,倒不是他胆怯,而是他把自已的生命看得高于一切。即使部落里只剩一个人,剩下的也该是他。

可他身边只有女人、孩子,即使这些人能幸免于难。他一动不动伫立,其实是在想退路。他想妥协,如同慈禧太后“量中华之国力结与国之欢心”,大敌当前只要能保住自己性命,他什么都可以出卖!他回转身吩咐王母女祭,把那个叫嫦蛾的女子带去献给羿。再给羿许下诺言,如果羿能帮助他打败当前的敌人,他将另外奉献十头鹿蜀和很多粮食。

这会儿他忽然想到跟羿联合,不知出于什么动机。可能他骨子里还残留一点兄弟情,危难时首先想到的还是向兄弟求助。也有可能他十分厌恶嫦蛾,不然为什么拿嫦蛾去奉献。

女祭立即骑上鹿蜀飞奔下山,很快她就把嫦蛾驮来虎口。嫦蛾瑟缩发抖,她身上的裙子轻薄柔软接近透明,可能是冷得打颤,她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厄运。稷冷峻地瞥她一眼,仍然对她没什么兴趣,稷催促女祭立即将嫦蛾送走。

这回轮到女祭发抖了。稷部落的人都相信蟠冢山魔鬼成群,没有住房没有粮食,人人残暴,到处血腥。押送嫦蛾去蟠冢山,女祭同样满怀恐惧,怕自己有去无回。但她确实忠诚,她只是稍微犹豫,就上去奋力拖拽嫦蛾。

嫦蛾终于意识到,这是要送她去蟠冢山,她吓得魂飞魄散,死死抱住巫罗凄厉哀求。她不哀求女祭,知道女祭不可能怜惜她,而是哀求巫罗。可能在她看来,部落里她跟巫罗最为熟悉,她把自己的巧技都传授给巫罗,以为巫罗总归会帮助她,至少帮她求情,至少不会对她落井下石。

巫罗在嫦蛾面前伪装得很好,包括她去告发嫦蛾与烛龙冒犯部落禁忌,嫦蛾也不知道。现在巫罗原形毕露,她不仅不替嫦蛾求情,还与女祭一起将嫦蛾捆绑起来,拴在绳索上,准备悬吊下去。

嫦蛾继续挣扎,她抓住壁垒一块尖凸的粗糙石头,死活不肯松手。石头磨破了的她手掌,鲜血淋漓,她哀哀啼哭,哭得血泪长流。女祭、巫罗继续拉扯她,把她轻薄的丝裙撕扯成几块碎片,已经衣不蔽体。仍然没人替她求情,至多看她哭得实在凄惨,禁不住陪她哭一场而已。嫦蛾就这样“泣血涟如”,被悬吊到峡谷,王母女祭溜索下去,把嫦蛾像牲口那样生拉活扯牵走。

祝融同样不好受。当他得知稷不杀烛龙后,他就不可能联合烛龙对付食人兽雍和。他很沮丧,不消灭食人兽雍和稷就无比强大,他就不敢冒犯稷,就不能为母亲报仇,更不敢公然占有天女魃。他躲藏在天女魃的岩洞,外面很安静,他却越来越恐惧,不知这场战斗将是什么结果?以前他不是特别害怕敌人攻人虎口,那时他和母亲并肩作战,母亲凶悍勇敢,可以保护他不受伤害。现在母亲死了,身边的天女魃又如此瘦弱,不可能保护他,反而需要他的保护。他烦躁不安地看着天女魃,他只在需要时喜欢天女魃,一旦需要满足他就可能对天女魃挥舞拳头。这会儿他不敢挥舞拳头,周围静悄悄,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不安的寂静中传来刺耳“铮铮”声,仿佛空气都颤动了。祝融爬出岩洞,急速跑到船甲板一样尖突的壁垒。好多人围绕在稷身边,都面无表情,可能吓蒙了。敌人正在穿越扇形山间谷地,很快就要接近虎口凹形峡谷。他们松松散散队伍拖得很长,见头不见尾。但能看清当头敌人都是成年男人,模样很可怕,还拿着弓,“铮铮”声越来越近。对面蟠冢山没有任何动静,似乎羿不打算救援。也不见烛龙像上次那样跳出来截杀敌人,难道烛龙逃跑了?祝融冒出一个念头,他也应该逃跑。怎么逃跑?如果他也像烛龙溜索到峡谷,下面就是敌人,下去就自投罗网。

蟠冢山羿部落至今仍过着穴居式游猎生活,只是洞穴相对固定而已。他们不懂种植,也不会养殖,仅仅是猎物丰富时不急于杀死活捉的食草动物,将它们暂时圈在洞穴。真正属于他们饲养的,只有一头类似猎狗的狡,和一头像蟒蛇的怪物肥遗。

羿的童年在招摇山度过,他对养殖并非一无所知,但养殖和种植一样,最好在定居条件下从容不迫积累经验,这种啸聚山林的游猎生活只会让人退化。羿的退化尤其明显,他不像稷已学会播种百谷,也不像晏龙依靠琴乐不断唤醒自我、唤醒灵智,羿只捕杀和懵懵懂懂祭献。

如今各种条件都在发生变化,部落里人口不断增加,猎物不断减少,仅靠狩猎已经难以为生。为了节省食物,加上祭献需要,男子稍微长大就被羿赶走或者屠杀。没有成年男子,越来越多的成年女子也设法逃跑,以至于部落里大多是老妇和嗷嗷待哺的孩子。随着人口老龄化、低龄化两个极端现象越来越突出,捕猎能力大不如从前,食物就更加短缺。

面临严峻的生存环境,羿像稷那样也是既不“弃婴”也不“微老”,但他不肯学习饲养、耕种,而是继续选择征伐掳掠。他曾经屡屡得手,不仅与泰逢的儿子凿齿神战斗,还与占尽地利的稷部落战斗,确实掳掠过不少的食物。近年来却不断失利。稷部落在防守上越来越有经验,凿齿神又越来越强大,羿部落因为食物匮乏越来越衰败

羿的灵智还不足以清醒认识自我和世界,他把这一切理解为神灵偏袒。他更加疯狂地杀戮即将成年的男童,祭献给他的父亲帝俊,以求父亲帝俊佑护他。帝俊在世时就对他特别宠爱,他对父亲感激不尽,也对父亲崇拜得五体投地,他不相信任何其他神灵,只把父亲帝俊当成归天的神灵。

祭献一次他就征伐一次,如同行贿,以为祭献了神灵就会偏向他。可一次又一次都是失利,他以为仍然是奉献不够.于是再次祭献,再次征伐…

羿相信了女祭的许诺,带领他的队伍连爬带滚出击。他们最擅长的不是强攻而是伏击,埋伏在蟠冢山龙头准备截杀疯子队伍。

大苦山出来的疯子队伍像没头苍蝇四处乱窜,晏龙已经忘记去招摇山的道路,因因乎更是分辨不清东南西北,他们直接穿越茫茫无边的葶苎世界。好在他们人多,疯子又善于趋利避害,居然走出葶苎世界。然后进入蟠冢山,沿着汉水南岸溯流而上,到达圆形湖泊缗渊后环绕半圈,没有环绕一圈从汉水北岸顺流而下像“9”的形状进入蟠冢山与申首山两山相交的夹角地带,他们无知无畏端直向西走成了“?”形状,直接从非常危险的蟠冢山龙头插入山下的扇形谷地。他们一路的“铮铮”琴声尖厉刺耳,惊得林木哆嗦鸟飞兽藏… 羿的队伍看见敌人手中武器像弓箭,都很胆怯。羿之所以令人望而生畏,就是他有彤弓素矰。而眼前的敌人似乎个个持有弓箭,他们不敢贸然出击,继续潜伏不动,然后悄悄尾随。

疯子队伍进入扇形谷地后,羿怕自己的队伍暴露在一无遮掩的稀树荒原上,惹得敌人掉头回来先跟他厮杀。他要求自己的队伍暂停尾随,潜伏在山下灌丛只是观望。

稷站在高高的壁垒上,万分焦急地等待救援。俯视前方扇形谷地的疯子队伍越来越临近,稷面无血色,凝重得像冰冷的岩石。他再次面临艰难选择:是把敌人放进虎口,靠游击偷袭各个歼灭?还是由他一夫当关,把敌人阻挡在虎口外?

 

(下期我们将讲到:部落里的这场危难如何才能化解呢?)

 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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